"大家的关注是我生存的希望"
法广:今天刚出狱,现在情况怎样?
倪玉兰:身体不太好,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吧。
法广:现在是住在家人租下的房子么?
倪玉兰:是借来的一间房,比较小。
法广:能不能谈谈这两年多的情况?
倪玉兰:从我被抓到旅馆,到被秘密转到看守所关押,这一段时间说起来也是比较心酸的。因为本身我们那时候被关押到旅馆就没有了正常的生活,被断水断电,连基本生存都难以保障。后来,我们又被转到西城看守所,被秘密关押,他们以"西看一号"的名义关押我,家里人到处找我找不到。
法广:是单独关押么?
倪玉兰:对。他们把我单独关押在西城公安分局看守所1205房间,两边房间都没有人。他们又专门调去了6个人,事先就已经等好,就为了抓捕我。在另外一个房间,(他们)设了审讯我的地方。这边的通道没有关押其他人,只有我和看押我的人。他们利用关押的人对我进行看押。
法广:看押你的人也是被关押的人?
倪玉兰:对。
法广:那这个过程中的情况如何呢?和他们的关系怎样?
倪玉兰:他们对我刑讯逼供,要求我承认在旅馆期间,追逐打骂他人,还诬陷我不交房钱,占用他人房间。我据理力争,因为当时是他们征用旅馆房间关押我们,而且还对我们断水断电。我们连基本的生活条件都没有。
2011年7月底被判刑以后,9月25日,我被转到天鹅监狱,也就是人们所说的调遣处;10月24日我又被转到北京女子监狱,一直到现在。
法广:您行动不便,在这期间的关押情况如何?
倪玉兰:这期间因为美国大使馆和欧盟大使馆的官员到监狱去看我,问我的情况,(所以)我在那里的情况应该是比上一次好些。
法广:这期间您是否能得到外界的消息呢?
倪玉兰:不能,是封闭式的。家人接见的时候,只能聊家常,多余的话不让说,否则就不让接见。
法广:家人还是可以定期去探望?
倪玉兰:每月一次,但是,不能打电话。每月只能发一封信。
法广:董继勤老师也被关押两年,这期间,夫妻之间是否能联系呢?
倪玉兰:那时候,我强烈要求给他写信。但是,给他写信必须要经过监狱上级批准。否则就不能写。经过批准这些时间里,就让我给他写过一封信。他也就给我回过一封信。
法广:今天出狱,警方有没有提出什么条件?
倪玉兰:就是不许我接触他人。他们想要把我转到其他地方,结果,门外老早就有人了,他们没有来得及把我转走。
法广:您现在有什么打算么?
倪玉兰:目前需要休养一段时间,看看病。暂时就只有这些,因为身体太弱了,说话能力都有限了,(因为)在里面都不让互相交谈,说话的能力都退化了。在女子监狱,有时候是12个人关在一起,有时候大概是6、7个人在一起。因为是严管队,三个月一波人,流转性比较大。但是,基本上不会让互相交谈。
法广:今天获得自由的第一天是什么感受?
倪玉兰:特别高兴。见了那么多朋友,心里说不出是酸楚还是欢喜。大家对我这么关注,真是我生存的希望,要没有他们,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。
法广:您的房子的事情怎么解决?
倪玉兰:他们目前没有任何给解决的迹象,不想跟我们谈,也不愿跟我们谈。所以,目前我们的状况还是很困难的,因为他们总会用各种方式,来对我们进行严厉打击。